中房报记者 李燕星丨驻两会报道

这三组数据，是3月6日上午北京梅地亚新闻中心十三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记者会上，国家发改委主任何立峰对中国经济发展“稳中有进”的有力解读，这场记者会的主题是“大力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

“正如习近平总书记用诗一般的语言说，中国经济是一片大海，狂风骤雨之后它依旧在那儿。”何立峰说。

在现场的中国房地产报（微信ID：china-crb）记者发现，记者们的10个提问中，何立峰和国家发改委副主任宁吉喆、副主任连维良3位经济官员在回答时5个答案都涉及 “民”，都是民营企业家、民营经济、普通老百姓切身关注与需要的答案。这10个记者提问中，何立峰回答4个，内容涉及2019年中国经济发展趋势、促进强大国内市场的实招、民间投资与地方政府投资及其负债、粤港澳大湾区的港澳作用。宁吉喆回答了“一带一路”国际合作、今年吸引外资的举措和促进消费的政策措施3个提问 。连维良则回答了养老育幼、国企混改和商家假冒伪劣失信3个问题。

2018年，中国GDP同比增长6.6%，昨天李克强总理在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里提出了6%到6.5%的增速目标。新华社记者就此提问，这是否意味着和去年相比今年的经济下行压力更大？应该如何预判今年的经济走势呢？

何立峰回答说，昨天的政府工作报告中分析了当前经济形势和今年要采取的十大举措。我的理解，对于形势的看法就是总体平稳、稳中有变、变中有忧，但是总体趋势还是稳中有进的。

在稳的方面，政府工作报告已经列得非常多，在去年经济下行压力大、全球经济波动比较剧烈的情况下，中国能交出这份成绩单，确实是非常不容易的，事非经过不知难。2018年全年中国主要经济指标都运行在合理区间，GDP总量达到90.03万亿元。按照年平均汇率计算，大体上相当于13.6万亿美元，增长率达到6.6%，增量约为1.4万亿美元，增长幅度在世界前五大经济体中位居首位。全年城镇新增就业1361万人；1386万人稳定脱贫。

进的方面，何立峰称，首先就是党和国家机构改革的力度前所未有，但是进展非常平稳顺畅。另一个“进”就是营商环境在原有基础上得到了更大的进步和改善，通过大规模的减税降费、放管服改革，中国营商环境有了进一步改善，世界银行关于营商环境的国际排名，以北京、上海为评价样板，由78位跃升至46位，一年提高了32名，今年可能将会有更大的进步。

何立峰还谈到了当前世界格局与中国经济的关系，他表示，世界面临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国经济又深度融入到世界经济中，全球经济的波动，不可避免地会影响到中国的企业特别是制造业企业，叠加我们自己在转型升级过程中深层次的矛盾、困难、问题的集中暴露，使我们在去年包括到目前，还有许多企业面临一些困难，突出表现在比如融资难融资贵、生产经营成本比较高等问题，这些都是变中有忧的反映。

从房地产行业看，何立峰分析的这些困难，房地产企业从2018年到现在所面临的局面，同样是困难未消，变中有忧。

包括房地产行业的民营企业在市场准入以及融资上面临的压力和问题，一直都是一个经济、社会和政策的焦点话题。

如何支持民营经济发展，例如降低其成本以及改善营商环境？何立峰说，有一种“56789”的说法，就是民营经济贡献了中国经济50%以上的税收、60%以上的GDP、70%以上的技术创新成果、80%以上的城镇劳动就业，还有90%以上的企业数量，这从一个侧面说明，民营经济在我国经济发展当中的地位和作用非常突出。

最近几年，党中央国务院出台的一系列经济政策措施，实际上是要帮助民营企业解决存在的问题、困难、矛盾。当前民营企业发展确实存在一些困难和问题，下一步，为了进一步促进民营经济、民营企业的发展，要做的工作很多，政府工作报告已经大部分列出来。从发改委的角度，重点要促进三方面工作。

一是大力促进减税降费政策的落实。前几年每年减税降费规模超过1万亿。昨天，李克强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今年的减税降费规模要近2万亿元，这在中国经济发展历史上是空前的，制造业等现行16%的增值税税率将降到13%，交通运输业、建筑业等行业现行10%的税率降到9%，保持6%一档的税率不变，还有其他方面的一些减税降费措施。

二是要进一步帮助民营企业特别是中小微企业解决融资难融资贵的问题，一个是解决它们的流动性问题，相关金融部门采取了一系列措施。第二个是解决他们的中长期投资资金短缺问题，要帮助包括中小微企业在内的企业解决中长期贷款问题。

三是要进一步营造更好的营商环境。更好地保护民营企业的合法权益，促进民营企业能够安心创业、发展。

经济和民营企业要发展得好，都离不开国内市场，有记者提问国家发改委在 “启动强大国内市场上有什么实招”，何立峰以数据分析回答称，中国是拥有近14亿人口的大国，市场主体据不完全统计达1.1亿户，其中有企业3470多万户，不仅有庞大的生产资料消费市场，也有非常庞大的生活资料消费市场。

他说，首先，新产业、新业态、新商业模式发展是一个增长非常快的市场。2015年到2017年的统计数据表明，经济发展新动能指数年均增幅达到28%，“三新”经济（新产业、新业态、新商业模式）增加值占GDP的比重已经达到了15.7%。

第二，传统产业特别是传统制造业改造升级是一个潜力巨大的市场。现在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总资产超过110万亿元，按照正常的设备更新改造升级，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市场，再叠加不断快速发展的科技包括互联网等影响，设备更新改造升级的速度还会进一步加快，市场空间是巨大的。

第三，中国新型城镇化正在加快发展。现在全国有600多座城市，400多座是大中城市，其他是小城市。去年常住人口城镇化率达到59.58%，城镇化率每提高一个百分点，就有近1400万人从农村转入城镇，不仅增加城市公共服务设施投入，也会释放巨大的衣食住行等消费需求，同时为补齐发展短板，加快棚户区改造，加快城区老旧小区改造等等，都将进一步释放巨大的潜在市场。

第四，城乡居民消费水平、消费能力、消费意识在不断增强。例如，养老是下一步要大力推动的服务性产业，托幼也是个非常庞大的产业，需求量非常之大。现在私人汽车保有量超过两亿辆，还有几亿台冰箱、电视机、洗衣机等等，每年更新和普及都有巨大的市场。现在家用电器、汽车等新技术发展很快，新产品不断推出，更新的速度还会加快。

中国房地产报记者发现，这四大市场和消费与房地产都有直接或间接的关联度。在促进消费上，国家发改委在组织研究鼓励旧汽车旧家电回收、大力发展循环经济的行动方案。

对民间投资和地方政府基建投资问题，何立峰说，去年民间投资增长幅度是8.7%，比整个投资增长幅度高了2.8个百分点。整个民间投资占我们固定资产投资的比重已经继续保持在百分之六十几，去年是62%，其中的35%左右是投资于技术设备的改造和制造业的新建。对各级政府的投资则是严格防止形成新的债务，严格防止“半拉子”工程，重点是精准地用于在建工程，新开工的工程要服从服务于经济社会发展的大局，属于精准投资。

而对今年会采取哪些重大的举措去落实《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何立峰回答说，我们正在按照部署抓紧推进“1+N”规划体系、“1+N”政策体系的顶层设计。3月1日，韩正副总理主持召开了粤港澳大湾区建设领导小组第二次全体会议，对今年落实好规划纲要的各项工作进行了全面部署，提出了明确要求。最近，我们领导小组办公室正在抓紧细化具体工作方案，一项一项抓好落实。

对国家发改委“如何支持民营企业参与国企混改”这个提问。

连维良形象地概括回答，就是四句话：打开“进”的大门，提高“改”的质量，保障“在”的权益，畅通“退”的通道。

打开“进”的大门。就是在重点领域混改，鼓励社会资本进入。在完全竞争领域混改，允许社会资本控股。

提高“改”的质量。就是围绕“完善治理、强化激励、突出主业、提高效率”，推进所有的混改企业能够真正构建起完善的法人治理结构，实现国有资本和各类社会资本优势互补，共同发展。

保障“在”的权益，就是平等保护各类股东产权和合法权益，真正做到各类股东按资说话、依股行权。

畅通“退”的通道，就是遵循市场化、法治化的原则，既要让各种社会资本能够有序进入，同时也能够依法退出。连维良称，今年将推出第四批100家以上的混改试点。

对于“一老一小”的问题，连维良说，今后3到5年，将大幅度增加各类养老服务床位，通过城企联动等方式，使普惠性养老床位增加100万张以上。实现幼儿园学位能力全覆盖，其中普惠性幼儿园占比达到80%以上。大力发展婴幼儿照护服务，加快支持建设一批示范性托育服务机构。

对于“小”的问题，3月5日下午全国政协十三届二次会议在梅地亚两会新闻中心举行的记者会上，全国政协人口资源环境委员会副主任（福利保障界），中国计划生育协会党组书记、常务副会长，原国家卫生计生委副主任王培安发言说，当前，广大群众面临不愿生、不敢生的问题，生出来孩子没人带、养不起，这是两个主要的问题，“影响群众生育行为的主要不是生育政策，而是经济社会因素”。昨天李克强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婴幼儿照护事关千家万户。

而对商家信用建设监管这个提问，连维良回答说，中央推动出台了加强诚信体系建设的一系列法律法规、专项规划和政策文件，特别是去年以来，集中部署推动了19个领域的失信专项治理，通过加大失信曝光和失信联合惩戒力度，取得了明显效果，大量的失信行为得到纠正。比如，359万名失信被执行人，也就是大家通常说的“老赖”，慑于联合惩戒履行了还款义务，各类案件的执行金额超过4.4万亿元，清理各类欠税100亿元，2018年全年为农民工讨薪160亿元，拖欠农民工工资的案件大幅度下降40%以上。“通过对失信风险较高的市场主体加大抽查比例和频次，真正做到对违法失信者‘利剑高悬’，对诚信守法者‘无事不扰’。”

过去的2018年，国际贸易关系复杂多变，但中国利用外资创历史新高，全年实际使用外商直接投资达到了1350亿美元（不含银行、证券、保险领域），增长了3%。

在被问到今年还将采取哪些吸引外资的措施时，宁吉喆讲了“5条办法”，一是缩减负面清单，二是扩大正面鼓励，三是准入前后都实行国民待遇，四是促进外商投资便利化，五是要依法保护外资权益。缩减负面清单将在农业、采矿业、制造业、服务业领域推出更加开放的措施，允许更多领域实行外资独资经营。“目前，已经启动了再次修订外商投资准入负面清单工作，在去年已经较大幅度放宽市场准入的基础上，今年将进一步缩减外商投资准入负面清单，继续在自贸试验区进行扩大开放的先行先试。”

有记者问，下一步在扩大家电和汽车消费方面会有怎样的政策大礼包？“消费在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中发挥着基础性作用，去年消费的增长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已经达到了76.2%，连续六年成为经济增长的第一拉动力。” 宁吉喆说。

今年1月份，国家发改委联合十个部门印发了《关于进一步优化供给推动消费平稳增长 促进形成强大国内市场的实施方案（2019年）》，在促进汽车消费、家电消费、绿色消费、信息消费、养老服务、体育赛事等方面出台了一些政策措施。宁吉喆表示，政府工作报告当中提出的一系列政策措施，我们都要持续推动贯彻落实。

“一带一路”倡议起于2013年，当年习近平主席提出了共建“一带一路”的宏伟倡议，5年多来，“一带一路”建设一直是国际社会高度关注和关心的大事。宁吉喆说，共建“一带一路”5年多来已经取得重要进展和显著成效。主要体现在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民心相通等“五通”上。

例如，“中方已经与123个国家和29个国际组织签署了171份合作文件，其中既有发展中国家，也有发达国家，有国际组织，还有不少发达国家的公司、金融机构，与我合作共同开拓第三方市场。” 宁吉喆回答说。